华大基因研究院的办公大楼是由旧厂房改造的,人多,格子间也显得有些拥挤,里面的年轻人衣着随意,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书卷气。
杜玉涛指了指其中的一个位置:“那是我的办公桌。”她穿着红色连衣裙,气质沉静,很年轻,但路上遇到的其他年轻人们都叫她“杜老师”。
“老师”这个称呼在华大基因并不是虚指,这里几乎所有人都有科研背景,随便一扫便是一堆博士或是名字和研究被其他论文频繁引用的人。而杜玉涛,如果你在搜索引擎里搜这个名字,跳出来的网页标题里重复着这样一些关键字:女博士、华大基因、副总裁、首席科学家、手工克|隆猪⋯⋯这些关键字很容易让人准确定位杜玉涛的社会身份:女经理人+女科学家。
经理人+科学家这并不特别,但加上女性前缀,这就令人有些好奇。而假如在这两个定位后面再加上“马拉松爱好者”呢?
科学家副总裁
要提起杜玉涛女性科学家的身份就不得不先谈一谈华大基因研究院。
华大基因成立至今16年,被誉为“生物界的谷歌”,是全球科研实力排名最高的民间机构;参与“国际人类基因组计划”,在国际权威杂志期刊累计发表150余篇学术文章。
2003年,华大基因破译SARS病毒全基因组,并首个公布SARS诊断试剂;2014年,成功参与研制埃博拉检测试剂。
杜玉涛的科研生涯几乎是与华大基因一同开始的。1999年,华大基因初创,尚未大学毕业的杜玉涛便进入华大基因实习,一边在这里做课题,同时完成了自己的硕士课程,后来又被华大基因推荐到丹麦奥胡斯大学攻读博士学位。
2007年,杜玉涛学成归国,回到华大基因。2009年,她负责筹建了全球第一家“手工克|隆”技术推广公司—深圳华大方舟生物技术有限公司。2011年,她带领团队,手工克|隆了汶川地震中的“猪坚强”。第二年,又完成了世界上首例手工克|隆转基因绵羊。
有一段时间,杜玉涛一直都泡在实验室里,后来被上司点醒,让她从实验室里走出来,从单纯的科研走到应用和推广的前台来。起初,杜玉涛心里是纠结的。杜玉涛很喜欢做研究工作的单纯和纯粹,一分耕耘一分收获。但她又是一个喜欢挑战自己的人,也想看看自己跳出原来的身份能做到什么样的事情。
现在,杜玉涛是华大基因健康集团副总裁,虽然仍然在带学生、带课题,但更多的工作重心是放在“副总裁”这个职业定位上。在心理上,她也认为现阶段,“经理人”排在“科学家”之前。
女博士+女性经理人
前两年,某高校教授曾经在微博上公开抱怨女学生考研成绩太好,堵住了其他男学生的路。窥一斑而知全豹,可见在中国的学术界和科研领域女性受到的“特别待遇”。杜玉涛这一路走来,也感受了不少女性性别带来的不一样的眼光和对待。
进入职场,“到了一定阶段之后,开会时,女性就越来越少”,杜玉涛看到的现实便是如此。在她看来,职业天花板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其实是一个提醒人要自我认知、自我调整的过程。她承认在人脉、交际上,男性的确占优势,但这种优势不是女性自身条件存在不足,而是由于结构性的不公平,能进入某个管理阶层的女性偏少,导致男性主导了人脉和社交的建构方式。
“虽然女性在客观上存在婚育导致精力分散的可能,”杜玉涛站在管理者的角度说,“但我仍然更愿意用女性员工,因为和男性相比,女性聪明、更好沟通、更有韧性、更能坚持。”
杜玉涛的父母亲都是医生,但一生工作兢兢业业的母亲却曾经向她表示过,“有时候真后悔让你读了这么多书”。可是杜玉涛却认为人生太短,她不愿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做没有意义的事情,不愿意上班的第一天就能直接看到自己20年以后的样子。在她看来,成功就是有能力让自己及所爱的人开心,而事业上的成就是必须的前提。
爱运动爱读书
2015年元旦,杜玉涛参加了深圳大鹏新年马拉松。大鹏马拉松没有半马设置,所有人都跑全马。比赛前几天,她就觉得自己像是感冒了,一直在吃药,也犹豫过要不要放弃比赛。“后来我一想,我做过基因测试,没有猝死基因,那就还是上吧!”她说得轻松,旁人却为她捏一把汗。
这也不是她第一次“蛮干”。其实她开始长跑才一年多,却接连在2014年底和2015年初这一个月内跑了两次马拉松全马,她说,这是她给自己设立的一个目标,也是新年愿望,“一定要做到”。
去年6月,杜玉涛跑长跑跑出了慢性阑尾炎,结果出院两星期之后就又开始恢复长跑锻炼。她膝盖的半月板有磨损,医生建议她最好不要长跑了,可是她觉得跑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对,“也许是方法对了”,所以也就把医嘱放在脑后了。
说起开始长跑的原因,杜玉涛说,2009年的时候她跑过一阵,但是可能是姿势不对,跑伤了,就停下了,而这两年她发现身边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跑长跑了。而另一方面,她的工作也从克|隆转向了健康管理,这或许也是她开始重视自身健康的原因。她说,年轻的时候忙着学习工作,时间不够用,也不重视健康,觉得每天睡七八个小时太浪费了,不如缩减睡眠。她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往下减,最后发现到了周末就特别困,根本没办法坚持下去。
前年开始,杜玉涛开始给自己定计划。今年,她说要读50-60本书,差不多一两周就要读一本。这也是她一贯爱挑战自己的作风,把目标定得高高的,就看看自己能不能做到。